西翁缘:玻璃充饥抵诱惑 小崽飞千里寻亲
2014-01-02 11:20: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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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盼那最初展翅翱翔的一瞬
——西翁小凡谷与我的不解之缘
说到鸽子的品系,最让我喜爱的便是西翁系列,那绝不言败的精神以及那逆境中的风姿都让我深深着迷。在最初与鸽子的接触中,偶然在朋友那里接触过一两只西翁系列的各宗,多次想亲自了解它们的稳定及耐力,无奈朋友也只得一两只,不肯割爱,这便是我与西翁鸽系的最初渊源,也让我萌生出一定要养此鸽系的决心。
时隔二十余载,人事物都在变化,唯有养鸽的决心不曾改变。直到两年前,当我为生活奔波,不得不去向荒凉的牧区时,这份决心以及途中发生的事情,让我此行的路程不再寂寞。
荒漠求生巧结缘 志同道合养鸽人
内蒙炎热的夏季,空气中都嗅得到火热的灰尘,我独自徘徊在这片被人遗忘的沙漠,行行走走,不觉忘记了时间。沙漠本就进来容易出去难,我也初到此地并不了解地形,迷失也是那时最让人惊颤的回忆,假如没有人寻得到我,我可能会在沙漠中被埋葬。所幸的是天无绝人之路,我碰到一位老牧民,然后与他回家,寻找出去的方法。这一去,又让我再次看到了我一直挥之不去的“梦魇”。
与牧民老伯回到家中,惊诧地发现他居然也与我志同道合,是位鸽友爱好者,我们的话匣子一下子被这共同的爱好打开。说着说着我便想看看牧民老伯说的神乎其神的鸽子,他带我来到一个有些破落的土坯房前。依稀记得,那房子没有顶,盖了几层纸箱子用来遮挡,进屋一片漆黑,只能闻得到一阵阵的鸽屎味。适应了一段时间,才看到模糊的影子扑闪着翅膀,老伯摸索一阵后抓住一只,要我去外面观看,我提前出来等候。
在老伯出屋的瞬间,我的视线便被深深吸引过去。此鸽体型娇小,克头小尖嘴,小鼻瘤扣得很紧,羽毛呈深绛色,有芝麻点。当牧民老伯把鸽子递给我时,我展开它的翅膀一看,它的主翅羽较宽、较长;又仔细看它的眼砂,发现此鸽的瞳孔在太阳的照射下急剧紧缩,变得非常小,眼砂干净,干黄细洁,在瞳孔周边有些草绿色的眼色;腿上的铝环上有点模糊地写着上海85什么的。这些细节让我至今记忆犹新,这不就是我决心要养的西翁鸽系吗?它居然出现在这荒凉之地,它的梦想,它的斗志,难道都要被这片黄沙所掩埋吗?我心里不断地问自己,我想要这只鸽子,只是君子不夺人所爱,这只鸽子与牧民老伯有着那样一段经历,我不忍,也无奈。
生死攸关未低头 宁啃碎玻璃充饥
在没看这只鸽子之前,牧民老伯就和我讲着他与这只鸽子的故事。已经过了二十年吧,只听说那天的天气非常好,万里无云,沙与天感觉连成了一条线,牧民老伯出屋巡视外面的情况,发现一只鸽子在空中不停地盘旋,兜兜转转似是迷路,却不肯低下高贵的头颅。这样的鸽子在牧民老伯眼里已是习以为常,这经常有些鸽子迷路,在这片沙漠中,等待它们的唯有死亡,别无其他。牧民老伯觉得没意思,进屋休息,直到下午发现这只鸽子居然还在空中盘旋,没有要下来的趋势,也许它已经下来过了,只是没有人看见,没有人知道,它依旧很有精神地飞翔。
牧民老伯的兴趣被勾了出来,在内蒙人的眼中,这鸽子的精神就像他们的先祖一样,难道不值得尊敬,难道不让人敬佩吗?于是,牧民老伯便想把这只鸽子引下来,这片沙漠中食物与水是鸟类很难寻觅的,牧民深知这一事实。他从喂羊的饲料中取出一把玉米扔在门口,等待这只鸽子落网,没想到这鸽子竟然异常聪明警觉,丝毫不靠近食物,许是累了,只是警觉地落在羊圈的栅栏上,与牧民大眼对小眼,却在有人来时立马翱翔于空。也许是饿极了,却不想被逮住,这只鸽子居然寻到了羊圈不远处的一些细碎的玻璃,这是老牧民的弟弟前几日喝酒时不小心摔碎的,大玻璃都被处理了,只有一些小的便放任它呆在那里,许是这只鸽子又饿又疲劳,竟然开始吃那些细碎的玻璃。
死亡边缘施援手 西翁缘分此生定
当老牧民讲到这里时,我竟然深深打了一个寒噤,这只鸽子是在怎样的情况下,宁愿吃那些玻璃也不被老牧民的食物所诱惑。鸽子吃了一会“食物”,似乎有了些活力,便立马飞走了,老牧民觉得遗憾,但也无可奈何。当夜晚来临,牧民的弟弟又来了老牧民家,手里提着的便是那只鸽子,只是与中午截然不同,现在的它就像临危的老人,没有生气,嘴边周围一圈血迹似是昭示着它命不久矣。老牧民的弟弟还未说话,老牧民便拿过他弟弟手中的鸽子,他是明白发生什么事情的,急中生智后便做了些肥皂水灌进鸽子的嘴里,反复几次,鸽子进行呕吐,竟然把那些细碎的玻璃吐了出来。随后,牧民老伯又喂了些消炎药,一条命也终于被救了回来。此后十几年,它便呆在老牧民破旧的土坯房里,
这只鸽子很老了,而我却想向老牧民买下它,可是老牧民说:“这鸽子与我有缘,我要给它养老送终,不能卖的。”我就只能作罢,但是老牧民后一句话又让我燃起希望之火,说前些日子又抓住一只与它相似的鸽子,是一只江苏的红色克头鸽子。据老牧民讲,和先前那只是一个品种,为了保持血统纯正,便让两只鸽子在一起,先前那只鸽子已孵出两只蛋。我只能在第二天无奈走人,但心却遗落在那两只还未孵出的幼崽身上。
一年后终得西翁崽 无心之失三天回
兜兜转转,一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一天,同样爱好鸽子的大哥兴奋地和我讲起了西翁系列,我忽然想起一年前的经历,那只西翁鸽子还好吗?我是个比较冲动的人,心之所至,我便想过去看看究竟,当我再次看到它时,那只鸽子两只眼睛都已经瞎了,和它配对的江苏鸽子也已死去,只留下两只沿袭着它们血脉的幼鸽。经过了多次努力,我又去了好几次牧民大伯家,终于把两只幼鸽求来,我的养鸽事业也才真正开始。
如今两只鸽子经过我的细心培育,又进行了一次回血,使它们的子代血统更为纯正,而它们的子代继承了“母亲”的优秀基因,虽还没有放飞,但发生在它们身上的故事让我相信它们能取得好的成绩。这两只鸽子我已养了2个多月,在老房子单独养着它们,不敢有一丝松懈。
尽管如此,一次换水的疏忽,让屋里的八九只种鸽一起飞走,包括那两只我最爱的西翁。当时的心情气愤又夹杂着无奈与沮丧,连着几天都吃不下饭。就在我郁郁寡欢无所适从时,大概过了三天左右,它们居然回来了。两只鸽子嘴边都沾着废机油,当时我很费解,但是高兴的心情却让我把费解的感情压抑了下来。接下来的几天,它们的排泄物中都有机油,我才开始想着它们是从哪里飞回来的。
细问才知老人逝 小崽竟飞千里寻亲
不知怎么回事,正好那日交班,沙漠那边有人给我打电话问工作,我就无意中向他问起了老牧民,想问问他最近怎么样。那边的人轻描淡写地对我说,老牧民一个月前就随女儿进城了。我以为只是去两三天,电话那头的人对我说:“这一去,他女儿就要给他养老送终了,还回来什么呀。”我沉默了,忽然想到,那边的工厂有没有什么地方漏油了?电话那边顿了顿,问道:“你怎么知道?这边前两天有机器坏了,找人来维修,倒是漏了很多机油。”
我听到这话不禁想起了我那两只西翁,它们果然回去了一趟,只是那里早已人去楼空。从我这里出发到沙漠,途中艰险万分,因为在途中鹰鹞成群,来回距离1000多公里(大概,我也不能确定,但是距离确实是这么多),出去飞过的鸽子来回一圈,都是九死一生,况且它们并无经验。
只盼那最初展翅翱翔的一瞬
这次电话打完后,我更加坚信了西翁的品质,因为飞出去七八只种鸽,却只有这两只西翁飞了回来,其他的鸽子现在已不知去向。所以,我对它们的照顾也更加细致,我坚信它们所生下的下一代也会有更好的表现,我期待着它翱翔于天际的那一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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