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青海养岩鸽(张亮舒)
2005-10-12 10:53:01
由于众所周知的原因,我曾在青海大草原劳役十几年。我是一个兽医师,单位上有许多马匹,但没有一个医马病的人。大草原有许多藏族同胞养的牦牛,也没有一个能医牛病的。我的到来,无疑成了“紧俏货”。领导上不让我和罪犯一起去干那些重体力劳动,而是把我当兽医,为本单位医马病,替藏民们治牛病。那里地域辽阔,从办公室到马场、牛场一天也走不到,上级给我一匹马,我可以在草原上奔驰。我养信鸽是从在上海读小学开始的,几十年从未间断过,如今来到草原,晚上除了想家人外,也常常想到几十只可爱的鸽子。早知道这里还有点自由,何不从上海带点鸽子来养养?我烟酒不染,养鸽却成了我的嗜好,有时鸽瘾发作,怪难受的。巧了,我骑马经过山脚下,看到一群鸽子在地上寻寻觅觅。都是灰色的,体型比信鸽小一些,嘴巴也比信鸽尖一些。我是在南通农学院读生物系的,知道这是信鸽的祖先——岩鸽。达尔文说的,人类的祖先把岩鸽驯养家鸽,才逐渐进化成信鸽,我想只要抓到几只岩鸽有可能驯养成家鸽。我就用弦线打了个收收结,固定在地上,洒一把小麦、稻谷之类的籽实,自己躲在树背后守着。鸽子踏进线圈就套住了,越收越紧再也飞不去了。我一下抓到好几只,偷偷养在马棚里,天天喂它食水。然后饿它一顿,晚上都伸长了脖子等我去喂食。过一天我就放一羽出去;它飞走了,晚上又飞回来讨食吃,说明它已经开家。以后就一只两只的开,都开家了。他们自由配对,自由衔草做巢,下蛋、孵雏、呕幼鸽,和我在上海养的信鸽一模一样。不久,全棚岩鸽有40多只。这事给队长知道了,我想完了,吃批评,写检讨不用说,这40多只鸽子充公也不要紧,就是以后再也不能养鸽子了。事出意外,队长太高兴了,说大家都去捉鸽子来养,改善伙食。从此,捉岩鸽,养家鸽,成了我们的一项副业。此时,我就进行家飞训练,在大草原上有一群鸽子暮收朝放,群飞群落,生机盎然,凭添了一道风景线。我还经常抓它们出去路训,装一笼鸽子挂在马屁股上,我跨上马背一溜烟地跑到10里之外,开笼放鸽,这日子过得真象神仙一样。一个在服劳役的人,还能养鸽子,训鸽子,这种乐趣别人是想象不到的。事情已经过去了20年,回想往事,别有一番滋味,鸽人无论在什么地方,不论在何种环境,对鸽子的眷恋丝毫也不会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