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台上的鸽子
2006-04-13 1:20:02
这只鸽子是妻子第一个发现的。那天,她正在为全家准备早餐,无意中一抬头,看见这只鸽子正立在隔壁人家的窗台上惊恐地打量四周。妻子赶紧叫我来看。红嘴巴,红爪子,小眼睛黑如深潭,正害怕地看着我们。
在我住的这个小区里并没有人家养鸽子,那么这只从天而降的鸽子肯定是在旅途中失散了的。妻子拿了一把米和一些黄豆撒在窗台上,怕它看不见,又对它招招手,指指窗台上的米和黄豆。意思是说,你大胆地来吃吧,我们不会伤害你的。
从此以后,我们从外面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打开窗子,看看窗台上的食物被吃掉了没有。这只鸽子依然胆小,我们一回来,它就飞到了隔壁人家的窗台上,隔壁人家一回来,它就飞到了两家之间的煤气管道上。但它的目光已不再那么惊恐,神态已不再那么紧张。
现在它似乎是我们放养在窗台上的“孩子”。每天早晨一起床,我首先要看看它还在不在窗台上;傍晚回家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开窗看看窗台上的米粒它吃掉了没有。
还不错,这个不肯进屋的“孩子”,这十多天里没出什么意外,它的目光充满神采。
寒流来了,我们都穿上了厚厚的衣服。晚饭后我下楼去送一个客人,返身上楼时,看见这只鸽子正瑟缩地蹲在煤气管道上。我想把它抱回家,在暖和的地方过一夜。我的手向它伸去,它咕咕叫着,突然掉出窗外,一直坠到楼底。它为什么不能飞起来呢?它并没有受伤啊。
第二天早上我没有看见它,妻子还是抓了一把米放在窗台上。晚上下班回来,米整整齐齐地铺在窗台上,上下望去,几层楼的窗台上依然空荡荡的,它没有出现。
我和妻子每天都盼望它突然奇迹般站在窗台上,但是没有。我甚至不敢看窗台上的米粒,我觉得它们似乎也在责备我那天晚上不该冒然去惊动那弱小的鸽子,要不然它肯定还会快乐地站在这里。
我经常想:那鸽子究竟是飞走了还是叫人给逮走了?或者是被野猫给吃了?也许我永远也不会知道它的下落,但我和妻子会经常想起它,说起它,每天仍要数次地看窗台,窗台上的米粒也在盼望它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