鸽缘

2006-08-15 14:24:55

  上小学时,家住昆明近郊小红山。称为“山”,其实不过是丘陵而已,但那红红的土,使我至今记忆犹新。  小红山是50年代部队的靶场,大白天都有那“砰砰”的步枪声。每年那些贩毒的、杀人的被判了死刑的囚犯,都拉到小红山挨枪子。我们平时爱上山,打打闹闹的也是个好场所。大多数小孩喜欢捉蟋蟀,而且城里大人也会来小红山捉蟋蟀,说是死人堆里蟋蟀“恶”。我曾捉到一只,把小兄弟们的蟋蟀都打败了,“鲁智深”拿钢笔跟我换,我也没换给他,大家还给蟋蟀起了个名,叫“唐继尧”,那可是军阀混战时代的云南王。回家后我将“唐继尧”藏在煤球炉的背后,晚上“唐继尧”的禅鸣把劳累了一整天的父亲吵醒,一杯开水将一方军阀送上了西天。为此事我难过了好几天。  小时候的昆明西郊,很荒凉,孩提时代唯一能吸引男孩的处所,只有小红山。假期里,不听话的脚又将我带到这红红的土山包。山背后是部队营地,那天转悠转悠到了营地。这营地主要是部队养军犬、养信鸽。我从小怕狗,看见凶猛的狼狗,只能敬而远之;飞翔的信鸽吸引了我。整个假期,我每天都到营地去,与混熟了的信鸽饲养战士一起喂鸽,偶尔我还能上上手。得知我是举家内迁的上海人,排长向我提出一个双赢方案:为营地(军鸽饲养基地)提供一颗三极管、一颗二极管,他们请示首长后可以给我一对雏鸽。得到这一消息,甭提多高兴,赶忙回家提笔给上海的叔叔写信,请叔叔百忙之中到福州路的青少年无线电爱好者商店购一颗三极管、一颗二极管。60年代初期,能购到一颗三极管、一颗二极管,按现在讲法“路子够粗的”。也不知叔叔用什么方法,一颗三极管、一颗二极管,从邮局到我手。当我手捧这一颗三极管、一颗二极管,走向部队营地,命中注定我与信鸽的鸽缘已结。  俩雏鸽在家人们的关怀下,一天天长大。部队养鸽战士给我的雏鸽只有20天,我上学前、放学后,就将雏鸽放在大腿上,将玉米一粒粒往雏鸽嘴里塞,然后自己含一口水,让雏鸽在我的嘴里汲吸。亲手喂雏鸽的心情,40多年来,仍使我记忆犹新,久久不能忘怀。爸爸在我的写字桌下做了两扇们,是木框竹篱笆式的,从外面能看到里面,我非常喜欢。里面还放了个木质肥皂箱,有一个拱形门;妈妈在箱内放了张剪小了的草席,还每天为牠们换草席。10天后,雏鸽一出写字桌的门,就会往我的帐子上飞,鸽屎拉在帐顶上,妈妈也没怪我。眼见雏鸽渐变成鸽,手巧的爸爸在玻璃窗的顶端卸下一块玻璃,放上一块木板,雏鸽从今以后就从这里自由进出了。一个月后,我每天上学,就用手帕提着俩鸽上学,在校门口将牠们放飞。   为了感谢爸爸、妈妈对我养鸽的支持,我为俩鸽起了名:大的(估计是雄鸽)叫南汇(爸爸是南汇人),小的(估计是雌鸽)叫常州(妈妈是常州人)。                                                                             作者:鲍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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