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足球裁判到“鸽子王”
2005-11-06 10:48:57
在人们传统的印象里,养鸽子大多属于一种业余的喜好,即便专业养鸽子的,也不过是为了赚钱。更有甚者,还保留着旧社会中对“玩儿”鸽人的某些成见,认为那是属于游手好闲者的玩意儿。今天给大家介绍的这个人,也曾经仅仅以养鸽为乐,但机缘巧合的经历,让他在与鸽子相伴的人生路上有了更高的追求。 他叫田佐,天津某鸽文化俱乐部的掌门人。所谓“鸽文化俱乐部”,其实就是给那些热衷赛鸽运动的人们提供一个交流的平台。这种会员制的赛鸽俱乐部在国外早已风起云涌,可在国内,对于相当多数的人来讲,还是个新鲜词儿。经营这样一家俱乐部的人,热爱赛鸽自不必说,但用田佐自己的话讲,自从搞了俱乐部以来,就再没有时间专心驯养自己的鸽子了,给会员安排各种形式的训放和竞赛消耗了他全部的精力。可凡事有得必有失,会员是俱乐部的上帝,只有他们满意了,才可换来俱乐部的良性运转。毕竟,当初为了把俱乐部支撑起来,田佐几乎压上了所有的家当。对他而言,只有当会员的一羽羽鸽子飞向天空的时候,心中才会得到真正的舒畅。 为鸽友,雾夜访聊城 今年42岁的田佐,其实曾是一位国家级的足球裁判员。由于父亲就从事体育训练工作,所以在小时候田佐也子承父业练起了体育,后来进入红桥区体委(现称体育局)专门负责竞赛。体育运动最讲求的就是一种公平竞争的精神,长年的竞赛工作让田佐对于公平有了更深的体会,而这也为他后来转行赛鸽埋下了决定性的伏笔。 田佐最初养鸽子是在刚结婚后不久,那时候养鸽子纯粹是为了玩儿。“我刚结婚的时候生活不像现在这么丰富,下了班没事就琢磨着搞点业余爱好。我和妻子几乎把能叫的上来的宠物都养了一遍,最后还是觉得鸽子好。不为别的,就为鸽子代表着和平,看着就健康!但是那时候养鸽子就是凭感觉,丝毫也谈不上专业。”听田佐说话就知道他是一个典型的天津人,透着那么一股实诚。但毕竟他是搞运动的人,无论做什么都想争个高下,田佐养鸽子期间也四处打听哪里有赛鸽的比赛,时不时地去凑凑热闹,看看自己的鸽子到底是个什么水平。可每次比赛后田佐的鸽子都名落孙山,这让他十分郁闷,身边也没有个懂鸽子的人,想找出毛病都无处投医。于是田佐就买来各种养鸽 子的专业杂志,倒也从中学到了不少有用的东西。 有一次,田佐在杂志上看到了这么一个人,他是山东省聊城教委的干部,这人在养鸽子方面的经历和成绩让田佐佩服不已,也让他萌发了结识高人的愿望。于是田佐就写信给此人表达了想要学习养鸽的想法,而对方也相当热情地很快就打来电话,邀请田佐到自己家中参观。兴奋的田佐第二天下午就登上了开往聊城的长途汽车。可也许是好事多磨吧,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雾使原本几个小时的车程拖到了第二天的早晨。一路上又冻又饿不说,那种在车里的焦急才让田佐真正难熬。“坐在车里真是急啊!好不容易才联系上一个行家,恨不得赶快见上面,好好跟人家学学。”于是田佐下了车顾不得吃饭,一路打听就直奔鸽友的家里。这件事对田佐的赛鸽生涯起到了关键性的作用。 大开眼界的田佐第一次见识了如何去鉴别赛鸽的血统,以及饲养和驯放的正确方法。临别时,鸽友还送给了他两羽品种优秀的赛鸽,并在留言里写下了“放飞和平”四个字,这四个字正应了田佐当时养鸽子的初衷,让他看后热血沸腾,越发觉得赛鸽是一项无比美好的事业。回津后,田佐开始尝试以专业的方式驯养鸽子,赛鸽的状况也逐渐好了起来。 为公平,怒办俱乐部 从田佐开始养鸽子到后来创办俱乐部的过程中,他经历了工作的调动,也和朋友尝试着做些生意,但对于赛鸽的热情却与日俱增。随着经验的累积,田佐的鸽子在一些比赛中获得了不错的名次。也正是一次比赛经历的刺激,让他下定决心搞一家赛鸽俱乐部。 这是一次长距离的信鸽比赛,比赛当天天气出奇的恶劣,对赛鸽是一次极大的考验。一开始田佐心里也没底,不知自己的鸽子是否能够成功地回笼。但令他喜出望外的是,他的鸽子竟然率先飞了回来。当田佐兴奋地带着自己的鸽子到工作人员那里报告成绩的时候,得到的回答竟是现在不可能有鸽子回笼!可田佐分明带回的就是他的参赛鸽啊!“你说气人不气人?我的鸽子就摆在他眼前,他看都不看一眼。我就是搞竞赛出身的啊,当时就明白比赛的成绩被暗箱操作了。失去公平的竞赛是没有意义的,所以我也就不去争论什么了。”最后,本来是冠军的田佐被通知得到了第39名,“我都不知道这个39名他们是怎么算出来的,被冤枉的选手肯定也不止我一个,大家为了驯养赛 鸽都费了不少工夫,就希望能有一个公平竞争的环境让大家展示交流。所以我当时就有一个强烈的想法,一定要办个赛鸽俱乐部,给鸽友们创建一个好的平台。” 其实田佐创建赛鸽俱乐部的想法也是由来已久,作为一名体育工作者,多年来他对西方国家正规化的赛鸽环境颇为向往。而这个时候,天津已经出现了一些赛鸽俱乐部,经营效果还不错,这也让长年经商的田佐看到了赛鸽市场蕴涵的商业潜力。再加上这次比赛的冲击,终于促成了田佐抛开一切筹办俱乐部的决定。 筹办的过程是艰难的,从2002年底开始准备,到2003年11月6日拿到登记许可证书,将近一年的时间让田佐感慨万分。“那段时间真是磨人啊!从资金、国家政策、工作人员,包括鸽车、鸽笼,每一件事都要想到,就这样还是步步犯难。遇到特别大的坎儿时,我也打过退堂鼓,这时还是我的妻子一直鼓励我,说事儿已经走到这份儿上了,咱就不能退。其实最大的困难还是资金,家里实在拿不出钱了,我就去找朋友借,到后来只要我去找谁,他们就知道我一准儿是要钱来了。” 2003年12月6日,田佐像娶媳妇一样地为他的俱乐部举办了一个热热闹闹的揭牌仪式。可谁知他并没有迎来每一个商人都期盼的开业大吉,一个仿佛专门为赛鸽定做的天敌悄然而至,刻意地考验着田佐的承受能力。 为和平,岁岁有放飞 禽流感来了!这让田佐哭笑不得!国家体育总局,以及天津市信鸽协会下发了赛鸽的停飞通知,田佐为整个春季赛季设定好的竞翔计划也泡了汤。停赛直到四月底才得以解除,田佐的工作也慢慢地开展起来。“一开始面临的肯定是招收会员的难题。打个比方吧,有一次我们组织200公里驯放,才收到了80羽鸽子,一羽鸽子收5角钱,而我们的驯放费用就要花900元,你想我们要赔多少。但即便这样,我们还是规规矩矩地半夜2点出发,把鸽子拉到200公里外的河北省衡水。我不能为了省钱,偷奸耍滑找个地方把鸽子一放,那样鸽子回笼后有经验的会员肯定看得出来。所以我当时就说,就算只有一只鸽子,也要给人家放好。” 在这样的工作态度下,田佐的俱乐部一点一点地赢得了会员们的认可,经营状况也从赔钱,到少赔,再到收支平衡,从而进入良性循环。田佐当初办俱乐部的初衷,就是希望给鸽友们创造一个公平竞争的平台。所以在他操作的比赛中,保证公平性始终成为最重要的一个原则。但在实际情况里,田佐也曾遭到过会员们很大的误解。“有一次比赛,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比赛前好多鸽友在底下传名次已经被俱乐部内定了,这简直是没影儿的事啊!亏了比赛结束后,名次和他们传的根本不一样,我也总算松了口气,心想如果恰巧和他们传的一样,这黑锅我背定了。就这样还有一个得奖的会员跑过来跟我说,如果不是他得奖了,他也会相信那些传闻。这个经历让我体会到了,创建真正的公平是有多么的难。” 其实从事赛鸽越久,越能体会比赛的成绩并没有那么重要,众多持有相同爱好的人们聚在一起,其乐融融、互通有无才是最为快乐的事。在俱乐部创办后还不算长的时间里,田佐也结交了许多来自外地,甚至外国的鸽友,在他办公室里悬挂着他与几位欧洲赛鸽大师的合影,这也成为田佐常常挂在嘴边、津津乐道的经历。 无论是养鸽子还是做俱乐部,“放飞和平”的美好愿望始终是支撑着田佐前进的动力。从2004年开始,连着两年的9月18日,他都举行了名叫“放飞和平”的大型信鸽放飞活动。他说只要俱乐部存在,这个活动一定会坚持办下去,因为对和平的追求不仅是赛鸽运动的精神所在,也是我们所有人共同的愿望。 田佐说他的俱乐部才刚刚起步,很多地方还不完善。为了使自己能够跟上发展的步伐,他专门到香港通过了体育经纪人资格的培训和考核,为的就是能够有机会到国外去参加一些专业赛鸽机构的交流与学习。在田佐办公室的墙上还贴着几句他亲手抄写的座右铭:不求完美,但求完善;不要虚名,而要实在。说的就是这么一个有点艮劲儿的天津汉子,就是这么一个总想放飞和平的赛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