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事情做小

2006-04-14 15:56:10

 有一天早晨,我正要去一家种鸽舍引一对名鸽的后代,无意中撞见了鸽舍里一位饲养员正笨手笨脚露出“五爪金龙”在胡乱地给雏鸽套足环。他那动作不熟不巧,雏鸽则是疼痛难忍,不停地以双脚挣扎。面前的桌子上还摆着许多欲空运的订单和鸽子。见到此情此景,我转身就走,因为我已经被这个细小环节破坏了兴致。    原来我们家的种鸽都是喝水站送的桶装纯净水的,后来我不要水站送了。因为那个每次进屋脱了鞋后都会使我们家的房间臭上一个小时的送水伯伯是这样拿走换回去的空桶的:先用手抹一把鼻涕,习惯地将食指伸进桶里,再用其他四指一抓就走了……有人说,看见医生窗台上的花都枯死了,那么这个医生的医术一定让人无法放心。试想:如果一个堂皇的种鸽舍工人都是这般修养,那他鸽子的质量就不容我不打折扣了。总之,“魔鬼”在养鸽子的细节里,我们经常会为一些很小的事情烦恼,因为我们生活品质提高了,我们挑剔了,我们的眼睛不允许一丁点尘埃,而不是过去说的“一粒沙”了。名鸽门诊已经进入了写字楼和别墅,与发达国家接轨了。过去在鸽子都吃不饱的情况下,我们有谁去看什么信鸽门诊呢?是的,我们已经开精装牙齿了,满街的保健院、美容室、电脑育种房,甚至有人还动起给名鸽克隆,做起超基因遗传的心思了。  我们的袋装式饲料越来越精了,雌鸽的巢垫越来越舒服了,雄鸽开始认真地吃活性丸了。在性学家提出“性小康”的概念后,种鸽的交尾也开始讲究了。  好种鸽是绝对不可以粗糙对待的。虽然我们可以喂些荞麦、胡萝卜和土豆粒等粗粮,但是,我们已经学会起码例行一年一次的体检了。数字化时代,我们的每个血相指数都是要精确到小数点之后若干位的。看天气预报的人多了;关注大气污染的人多了;面对鸽棚发呆的人多了;因为他们在背诵或者回忆自己的育种秘诀和基因密码…”  养鸽人的生活变得有些神经质了,因为要注意很多事项,因为小不“认”则乱大谋。  但是,细节漏洞仍然天天在我们身边上演。雌鸽身上的美容没有搞好,结果造成“云裳羽衣”“千疮疮百孔”,雄鸽的新居没有安好,结果造成“妻离子散”,雄雄间争风吃醋。打电话给鸽友老王:“你是老王吧?”结果对方勃然大跃“你骂人,你才是王八呢!”哦,是误会,原来他老人家太认真细致了,因为谐音而惹祸。有些细节我们注意到了,但是却经不起推敲,有些作秀。比如种鸽房的工作室里放一只药箱和一只针线包,够细心了吧?有人恶作剧地打开一看,药箱里是几盒过了期的抗菌素胶囊,针线包里是生锈的针……有些银行里的钱用线绑着,可是金库的防盗门却是开着的……生活是一天一天好了,奇怪的是我们的不满情绪也一天天多起来。台湾女作家龙应台女士曾经写过一本很轰动的书——《中国人为什么不争气》。现在我明白了,那时候大家还在为温饱而奋斗,哪有闲心来养鸽丧志?哪有闲情去生气?哪有经理去花十万百万购一羽名鸽?难怪发达国家信鸽的官司多,因为大家都在睁大眼睛找茬!    过去的影视剧里,是用手帕接痰,一看是血,这才惊慌失措。现在回到家,冲到洗手间,用纸往鼻孔里一掏,再看,是黑的,空气污染!赶紧把鼻子凑到水龙头去清洗一番。过去的鸽舍里是种赛鸽杂居混养,一看后代四不像,这才恍然大悟。现在回到鸽棚鸽舍,走进种鸽室,用电脑往谱系一查,细看,天那,是黄金配对,却把凤凰养成鸡了,赶快把营养晶、保健药丸抓来灌服饲喂一番,……我们是不是变严格了?其实这是社会有序与文明的开始;是养鸽和鸽道提升进步的开始;是科学普及深化的开始;我们会不会因此小题大做?其实,古人早说过,自己家的书房都不清扫的话,何以管天下?一粒沙里看世界,一朵花里看天堂,一滴水里见太阳。把事情做大,是一种口号,有些务虚;把事情做小,才是真正的行动,也是还原生活。所谓:科学养鸽靠科学,万般秘经任定夺,即是如此。    国民党主席连战到北大,北大居然把他老母亲几十年前在此求学的照片和成绩单找到了。这份礼物胜过黄金无数!宋楚瑜是湖南人,南京方面就给他准备了几十名厨师特制的辣椒酱。有台湾媒体称大陆真是花了心思——这就是细节!穷枝末节,绝对不是什么坏事。    过去很不理解外国媒体那么热衷于报道詹森家始终坚持用自然井水养鸽,种子饲料要用水清洗挑选慕利门总是要在赛前给选手鸽洗个浴澡,冯莱尔始终用两个赛鸽棚里的鸽子交换比赛……现在我也豁然开朗了,那也是细节,细节关系成败。现在我们也会关心南非国际公棚大赛上,哪国鸽子夺冠的多,以及评价慕利门巧克力色、夏拉肯“丝丝”让人落泪的丑态……    过去只有诗人关心天上的云,树上的鸟,现在我们普通人也喜欢花草雨露;我们会把鸽粪垃圾分门别类;我们会对种鸽喂不同的饲料;我们还会用不同的餐具吃不同的风味;当然连光盘也细分出鸽子CD和助飞音乐等;我们起码会用3种语言对鸽子说“我爱你”了,我们还会在学习判断6种不同的微笑,10种不同的眼神……当然,还有享受N种不同的快乐方式——包括种鸽性爱方式。过去是“玩物丧志”的人才关心与白云一齐飞翔的鸽子,与红旗一齐升腾的鸟儿。现在是有志者事竟成,文能安邦武能保国的将军英雄也十分关爱和喜欢蓝天蔚蔚,鸽哨悠悠;我们也会把复杂基因工程优化组合;我们还会对不同的品系实施“拿来主义”。当然,连《周易》、《八卦》也不能推测出竞翔震荡期和风雨阳光雷电的晴雨表等,我们至少学会三种手法养鸽子:“爱”、“心”“情”,我们还会再学习判断起码10个品系的本质、9种配对技巧奥秘……,当然还有多种不同的感知认识方式——包括心想事成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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