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得记

2019-01-28 21:06:23

  出了村,有人问我是哪里的啊?我就说是田庄的。出了镇,有人问你家在哪?我会回答,我是魏湾的。出了县,别人问我,我就说我是临清的。出了市,我就说我是聊城的。如今人在申城,再有人问,我一口大蒜味的普通话回答,山东的。我不敢设想自己会不会出国,也不敢推测,可想而知,回答我是中国人的时候,我的心情是多么的忧伤,也许那晶莹的泪珠已经噙满我不大的双眼。但是我曾经遥想过,我在天堂的台阶下,怎么回答天使的问询呢?说我来自地球村吗,那未免太肤浅了。说我来自魏湾田庄呢,也许天使会一脸的懵懂。   其实我是从来处而来,到去处而去。潇洒的行到水穷处,孤独的坐看云起时!   这样的心境,早就没有了。我从家里出来,是因为钱不够花,老是和市县乡公布的纯收入,差一大截。没脸在家里混不下去了,用化肥袋子,装起被褥,出外打工来了。   年轻人出来,叫闯一闯,收获一片江山美人,宝马轻裘衣锦荣归,是多么爽的佳话。寡人出来,只能用两句古诗阐述:粮田交于别人种,远走他乡度光阴。不闻不问画中事,打卡想家凭微信!   人小的时候,应该都有各自的梦想。等到上学识字,就应该是有理想了。幼年的梦想也许幼稚可笑,那就是我们所说的初心吧!理想固然远大瑰丽,可是能触手可及的,似乎没有几个人。在追逐理想的路上,越追越远,弯腰了驼背了,理想也就成了幻想。   反正不管意念是从心里萌生,还是在大脑里闪过,某些稀奇古怪,杂七杂八的念头,都还是有称谓的,臆想,遐想,瞎想,胡思乱想,构想,设想,遥想,总之不管怎么说,这都是属于精神层面的衍生品。说有吧,还摸不到抓不住,确无时无刻不在。   偶有闲暇,就登到三号楼,二十四层的平台上。看四周高低错落,连绵不尽的楼宇。看内环高架上彼来此去的车流,看漕溪路漕宝路红绿灯路口,来往不断的行人,随着红色绿色的灯光变化,停下来,走过去,走过去又停下来!   最吸引我的是对面银海大楼楼顶上,隐隐露出来一角的鸽舍。刚开始只是看到鸽群飞翔起落,时而高,时而低。散开来如跳动的音符,聚拢起来仿佛绽放的烟花。鸽群自由自在的盘旋,我毫不掩饰的用目光追随。眼神中的觊觎之心,分毫毕现,要是鸽主看到,不报警才怪呢!好比流氓肆无忌惮的紧盯着窈窕淑女,用我们老家的话就是,看到眼里拔不出来了!   几百天都没摸过鸽子了,仅存的手感也如指尖的花香一样,渐渐随风而逝了。都说赠人玫瑰,手留余香,应该是说的卖花的吧。我伸直手掌,对着阳光,去触摸温暖,不曾想被风掠走了不多的热气,手指冰凉冰凉,僵硬了!   更多的时候,是遥望家的方向,极目远眺北方。云和楼相接之外,云海苍茫的地方!   这个世界尽管黑暗四布,   这个世界尽管破洞百出,   这个世界尽管贪权逐利,   这个世界尽管人心险恶,   但正因为有了你和我这样的人,   这个世界才终究美好而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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